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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也不是為非作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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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小路成功制造騷亂打亂了卓遠山的掃黃打非計劃之後 ,卓遠衣對她的好感度便蹭蹭蹭直線上升,大有把她認作閨中佳友的趨勢,甚至偶爾還會與她傾訴傾訴自己感情上面的煩惱與甜蜜。

比如說昨日和某公子發生了點什麽什麽,她感到如何如何;某一日他又說了點什麽什麽,她認為如何如何。

雖然從不指名道姓告訴她她喜歡的那位公子究竟是姓祁還是姓王。

戀愛中的女人,有一部分頭腦是會很發熱的,總是忍不住沖著周圍的人傾訴自己戀愛中的煩惱與甜蜜,卓遠衣憋的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傾吐心事,自然如同滔滔江水般控制不住自己。

再加上每次陪白公子下完棋回來的佘小路都是一臉神魂出竅的癡呆樣子,卓遠衣看著她的眼神便也益發充滿憐愛。

其實陪白公子下棋也還並不算得上什麽苦差事,白公子溫文爾雅自然也不是什麽十分可怕的洪水猛獸。

只是每天對著那麽一雙飽含秋水看上去無比深情的眼睛,卻還要滿臉帶笑地隱瞞他暗中傾慕的卓小姐與別人的私情。

簡直就好像《金瓶梅》裏面的王婆不得不每天和武大郎面對面的感覺,

又或者好比《西廂記》中的紅娘不得不面對著鄭恒然後不得不不停扯謊從而讓良心備受煎熬的感覺。

這一出戲,他愛她,她卻愛他,可是他還什麽都不知道,佘小路覺得自己身為一個擁有上帝視角的局外人卻被夾在其中,真的是每天都在良心痛。

更要命的是白公子偏偏對佘小路還是極好,這讓她心中的愧疚之情又益發上升了一些。

他與她相處向來沒什麽規矩,一切讓她隨心所欲,偶爾得了什麽稀奇的玩物都送給了她,甚至在下五子棋的時候會下意識地讓她贏幾局。

雖然演技很差很差,就差沒把‘我放水了’這幾個大字光明正大寫在臉上了,讓她一眼就識破。

“發什麽呆呢?”白公子把她的思路拉回到此時此刻,棋盤上白子黑子縱橫交錯,虎踞龍盤,爭執不休,其實只是再簡單不過的五子棋罷了。

兩個人就在院中一處石卓上下棋,石桌旁邊的臘梅淡紅花的花瓣落了一桌子都是。

佘小路撣開落下的花瓣,正要落子的時候,就聽見身後傳來爽朗的一聲大笑,卓遠山緊接著邁步而入。

“白公子好興致!”

“卓兄。”白公子道。

觀棋不語真君子,卓遠山站在兩人旁邊等著兩人下完這一局棋再說事。卓遠山終於等到兩人下完這一局,並且發現他們兩個人下的竟然是五子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白公子要得那副畫可畫好了,公子要不要去畫室看一看有什麽需要修改的地方?”卓遠山說道。

“辛苦卓兄了。”白公子說著起身,還示意佘小路跟過來“聽聞卓公子畫技天下無雙,妙筆生花,仿佛破畫而來,不去看看麽?”

佘小路點點頭,她也十分好奇,雖然在卓家呆了很久,但是她還沒去過卓遠山的畫室,因為他的畫室從來不讓人隨便進出的。

而且即使是上一次的事件過後,系統提示任務進度仍然只有百分之十五,不知道在這個副本裏面究竟還會發生什麽影響卓遠衣命運的事情,所以她對於去畫室看一看這件事情也十分有興趣,或許會在那裏發現點什麽。

畫室裏面燈火煌煌,他們穿過外側的暗道朝著畫室更裏面走去,堆了一地的纏枝紋青花瓷瓶裏面裝滿的是畫畫用的卷軸,書架林立其間擺滿了線裝書籍,除了書籍之外還能看到不少黑漆漆的小盒子,四四方方,看上去頗有一些年代感。

過了暗道,卓遠山推開其中一扇門,他答應要給白公子畫的畫就掛在正中央。那幅畫畫得可真的是好,千裏江水仿佛奔湧於這水墨畫中,遠山層林盡染,似乎能聽到林間的虎嘯龍吟之聲。

簡直像是從現實中抽出了那山林江水的魂魄一般。

只是畫室暗道盡頭還有一間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房間,灰撲撲的,門上掛了一把極其普通的舊鎖。

不過佘小路一眼就認出來那個房間入口除了舊鎖之外是還貼著一層很稀有的禁制,以阻止外人隨意出入。

有意思。

於是她便決定今天晚上一定要趁著看守比較少的時候來畫室探訪一二。

畢竟任務進度尚且只有百分之十五,一定還有她們沒發現的線索散落在副本地圖之中。

而且,游戲中的鎖,不就是用來給玩家撬的麽?

月明星稀,她繞過卓府的重重守衛,貓著腰墊著腳尖踩在畫室的屋脊之上,打算打開二樓的窗戶從那裏爬進去。

她今天來畫室的時候特意記了一下房間的構造與物件擺放,這一處窗戶旁邊都是空地,是撬窗入室的不二之選。

她站在屋脊上把鉤子甩到窗欞上,再探進去,神不知鬼不覺把窗戶的窗閂悄悄拉開之後,沒想到一轉頭就竟然看見了白公子更加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了自己旁邊。

白公子笑瞇瞇地正看著佘小路手裏握著線然後把作案工具鉤子一點點扯回來,然後趁著佘小路發呆的時候伸手捂了捂她有點微微發紅的耳朵。

“夜深露寒,姑娘怎麽不註意點保暖?”他說。

佘小路眨了眨眼睛,反覆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這人怎麽可以如同鬼魅一般如此悄無聲息。

而且明明我在做偷雞摸狗的事情,他怎麽可以看到之後還一臉坦然?

他來這裏又是想幹什麽?

白公子看著她一臉疑惑,於是也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月色入戶,欣然起行,佘小姐不也是這樣麽?”

現在敵我不明,白公子這家夥看樣子就是一只笑面虎,估計就是那種臉上笑瞇瞇心裏幾把刀的人吧。

她下意識想要握向腰間的縱雪刀,以防不測。

他伸手握住了她想要握刀的手,微微一笑“姑娘不必驚慌,小生不是為非作歹之人,不若就跟著我一起吧?不然我可喊了啊。”

“你想喊什麽?”佘小路倒是不怕他會真的喊出來,畢竟大家看樣子都是來做賊的,誰還比誰清白呢。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的食指骨節處來回摩挲,然後仿照著古代話本裏面小娘子遇到登徒子的語調即興來了一段。

佘小路對他的無恥感到絕望,讓他趕緊停下來。

果然看上去的溫文爾雅都是假的,骨子裏面竟然是個流氓,先前的無數愧疚之情也立時在她心中消失。

佘小路還沒來得及吐槽就被他抱著一躍而下,躍進畫室之中。

然後就看見白公子非常嫻熟地關窗,非常嫻熟跡地把一地痕跡收拾幹凈,非常嫻熟地點亮火折子,招呼她一起往畫室深處走去。

果然不是什麽為慣於非作歹之人。

兩個人沿著暗道朝著畫室深處走去,止步於那扇掛著舊鎖的小門前。

佘小路是破解禁制的一把好手,同時也是把禁制恢覆原樣不讓人看不來的一把好手。

不到半刻鐘,她就和白公子破開禁制走到那扇小門裏面,然後在把入口處恢覆原狀。

房間內四壁掛著的銅燈亮著微弱火光,光線昏暗,只見墻壁上畫滿了飛天舞女,舞女單手拈花,仿佛在註視著什麽人一般,目光中飽含慈悲。

他們兩個剛走進來沒多久,卻聽見屋外有人走動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接近。

那人方向朝著他們所在的這件房間筆直走來。

兩個人迅速閃身而入房間內一個小小的櫃子裏面。

那櫃子很高,但是過於窄,兩個人幾乎緊緊相貼,白公子手臂虛虛搭在她腰間把她圈在懷中。

屋外那人果然進了這間房間,長靴踩在地磚上不停發出輕微的聲響。

那個人在房間內不停轉悠,腳步突然停頓住了,像是發覺了什麽一般。

佘小路艱難地維持著固定的姿勢,與白公子緊緊相貼,她甚至感覺自己能聽他結實胸腔裏的心跳聲都無比有力。

手伸向腰邊的縱雪刀,如果屋內的那個人真的過來的話,起碼要有個先手的能力。

白公子卻依舊一臉的雲淡風輕,一雙點漆般的黑眸一錯不錯看著她,然後突然附身親了親她的發頂。

佘小路立刻瞪大了眼睛。

白公子也挑了挑眉。

確實是他意料之外的發展,離得太近,竟然沒忍住。

雖然因為綁定了造物主系統,關於過去的記憶會時常變得有一些混亂,印象中只記得自己和她上中學的時候就天天在一起放學下學,連周末都在一起。

他還記得,有一年下雪天,兩個人在雪地裏面抱成一團,自己趁著她不註意吻了吻她的發頂,只記得那個時候心跳得很快,雪很大,幾乎淹沒了周遭的天與地。

這麽推斷的話,她肯定是自己的女朋友了吧 ,既然是我女朋友的話,親一親發頂好像也不是很過分吧。

外間傳來一陣金屬撞擊的輕微聲音,像是有人蹭泠泠拔劍出鞘一般。

佘小路一時更加緊張,手已經牢牢攥住縱雪刀的刀柄,隨時準備拔刀。

她就在這個時候收到了來自郁壘的信息。

這一段時間,郁壘和朝白就負責在城中四處打探情報,看看能不能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畢竟他們對這個副本的背景其實一無所知。

【我們兩個跑遍了全鎮,問遍了所有NPC,還看了十幾本地方志,竟然打聽到了當年祁家與卓家當年的那樁舊事。】來自郁壘。

【說是雲畫樓代代以賣畫為生,畫技妙到毫巔、冠絕天下,卓家每一代卻只會出一位畫師。

很多年前,嗯,當年的畫師是一位姑娘,我們暫且叫她卓畫師吧。

卓畫師喜歡上了一位姓祁的公子。

祁公子為人風光霽月,祁家也是當地有名的富貴之家。

兩家人門當戶對,有情人如漆似膠,便決定找個良辰吉日舉辦婚禮。

只是在婚禮當日卻出了一場意料之外的火災,卓家畫室被焚了個幹幹凈凈。

婚禮第二日祁公子不知所蹤,卓小姐被人發現吊死在喜房內。

大概一個月後,有人在城外的荒野裏面找到了失蹤的祁公子,據說那位祁公子已經完全瘋了,手裏面一直攥著一塊只有半截的玉佩,無論如何也不肯丟棄。

那之後,祁家的生意卻越做越大。】

佘小路安靜地看完郁壘發送過來的消息,櫃子外的腳步聲愈來愈近,長刀劃在地磚上磨出刺耳的聲響。

白公子微微皺了皺眉,低頭斂眸,湊近她的耳畔。

她以為聰慧理智如他對於此種情況或許有什麽張良計,沒想到這家夥傳音入密,然後說道

“我可以再親親你麽?”

佘小路理所當然翻了個白眼。

櫃子外的腳步聲卻再次停頓住了,然後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折去。

她聽見外面那個人嗤笑了一聲,然後收刀入鞘“卓遠衣,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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